【AU】那片刻的亲密 A Moment of Intimacy【后记 五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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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马克思主义乖巧】昨天一搞完简历今天就码字了,大家被发了90年狗粮我要发个虐的,活得久虐得久嘿嘿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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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木林里寂静得如同死亡,黑暗包裹着他。

纽特抑制着肺部的不适,每一次呼吸,就越发窒息。

他仿佛还能听到威尔士绿龙在被处死前的悲鸣,它哀求地看着自己,祈祷他能给它更仁慈的命运。可是它杀了那么多人,一百多个麻瓜,他们在烈焰中撕心裂肺的哭吼尖叫,还有他们死后辨认不清的遗体。

都是因为莉塔·莱斯特兰奇。

纽特甚至能想象她的疯狂,她不加掩饰的杀气,她亲手焚毁了那么多的生命。纽特看到她的尸体被发狂的绿龙高高抛起,重重地摔在焦土上,随着又一轮的烈焰,就什么也见不到了。

那么多麻瓜的生命,莉塔·莱斯特兰奇的自我毁灭,都是他的错吗?

纽特站立不稳,坐倒在一节烧断的枯木上,他努力仰望夜空,想要看到些微光。

莉塔恨他,她选择了将她的恨意宣泄在了无辜的麻瓜上。她就如同魔鬼,将纽特一步步禁锢,直到背负起几百条人命。

蒂娜也恨他,她滚烫的手掌摔在他的脸颊上,这种痛感恍如昨日。她却是温和的月光,是璀璨的星光,纽特日复一日地祈祷着,云层后会有她的身影。即使是实现不了的幻境。

岁月让他活在地狱,可是一想到蒂娜,他的感官却变得愈发清醒。

远处隐约传来枯木踩踏的声音,多年的野外经验让纽特迅速转身,他看着,那一束微光从坡上照来,刺透了重重烟雾和屏障,仿佛是荒漠中盛开的一朵花。

“蒂娜。”他喃喃道,感觉自己伸出梦境。

那个纤细的轮廓与他记忆中的重合。那束光变近了,穿过光秃秃的树杈、滑过地上的烟灰和焦土,最后停在他的脸上,他睁大眼睛,渴望她能把自己照亮。

也就那么一刹那,波尔蓬蒂娜·戈德斯坦将魔杖的光收小,她走了过来,将魔杖放进口袋,尖端对准夜空,魔杖伸出一小圈光晕,他们两头顶的那片空间被点亮,仿佛是月光透过云层铺洒下来。

“蒂娜……你来了?”挥之不去的呛人气息纽特也能甘之若饴。

“我——我来看看现在的情况。”蒂娜又走近了一步,她的面容越发清晰。

当然,当然了,她是法律行政司司长,当然会来。

一个其乐融融的小村庄,如今却支离破碎;那些令人作呕的焚烧景象,他不想描述给蒂娜。他说道:“我把那条绿龙驯服的时候已经太晚了,龙火伤了很多人——很多人。”

蒂娜沉默了片刻,纽特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。他想要再靠近她,但是不知道以他们俩此刻的关系是否合适。若早已薄如蝉翼,他怎么有胆量破坏?又怎么有资格要求?

隔了半晌,她沉重地说:“我能想象。实在是太残忍了。”

纽特想到莉塔和她面目全非的尸体——她怎么能狠心亲手撕裂那么多家庭?

他不敢相信这是和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犯下的罪。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愚蠢,任由年少的梦蒙蔽了他的双眼。

一时之间,愤怒和恐惧吞噬着他,就像一只盘踞在他心头的默默然,被他压抑了几十年,此刻冲出了牢笼、在他身体里肆意地游走。

不,不,他是知道的,他错了,他一直都错了。他早就意识到了她的自私和暴戾。

早知她有今日的结局,当初何必放弃他的人生去挽救她的?

莉塔·莱斯特兰奇本就不该是你的责任,纽特·斯卡曼德。你的荒唐无知、一厢情愿不仅仅害了你自己,更害了那么多无辜的麻瓜家庭。

纽特的怒气让他抑制不住地发抖。他就好像那条被蛊惑的威尔士绿龙,误入歧途,一错就是几十年。 

那条龙已经被处死了。就像他的人生一样,他恐怕也被判了死刑。

尤其是在她眼里。

蒂娜轻轻地说:“我知道,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相信——但真的,谢谢你能在那种情况下及时制止住了那条龙,不然——”

“我当然要制止他,不能让他再伤害更多人,不能让他一错再错了。”纽特轻声回答。

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。

蒂娜魔杖尖端的光亮能照到纽特,他颤抖的肢体泄露了他的情绪。在那么多条人命摆在面前,蒂娜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说上几句安慰的话。

她艰难地开口:“莉塔死了——她——”

她这一整日都焦头烂额,应付魔法部内部和国际联合会的审查员,还要远程监控这里的情况,又因为这件事情的多重特殊性而变得愈发难以平静。

终于能从内外交困中艰难脱身,她立刻就来到事发现场。

她不知道,她会不会再一次看到悲痛欲绝的纽特。几个月内接连失去兄长和妻子,他妻子死前残忍地杀了这么多人,这样的打击——

他妈的,蒂娜,莉塔·莱斯特兰奇是杀人犯。你是英国的司法长官,你怎么这样处处为杀人犯的丈夫考虑?

可是,她的思绪总是拴在纽特的身上。哪怕纽特在哀悼别人,哪怕那个女人是杀人犯,哪怕只是他的出现,都能让她心神动摇。

纽特回答:“我想这是对她的解脱,况且,她也罪有应得。她犯下的罪——真的罪有应得。”他的声音颤抖,语气却出奇得狠硬;如一把尖刀,他宁可深深扎在他心里。

蒂娜不安地注视着他,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开导纽特。

纽特反过来安慰她:“蒂娜,我没事,我会没事的。”他保证道。

他的眸子仿佛从未离她远去,黯淡的阴影散开来,那片碧蓝的天空里没有乌烟瘴气,一切都是最纯真的样子。

蒂娜的脑中掠过很多种可能。

他和莉塔分开了几个月,是不是说明他已与莉塔一刀两断?他真的放下了莉塔?

也许——蒂娜阴暗地想。只是他不想在你面前泄露对杀人犯的哀悼,因为你是法律执行司司长?

蒂娜摇了摇头,她不能让纽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搅乱了公事,她再次重申:“谢谢你接到消息以后及时赶来,还帮了我们大忙,若是没有你及时驯服绿龙,事态很可能更糟——”

“如果能帮到你——魔法部,任何时候,你们都可以找我。”纽特轻轻地回答。

他若是能做点什么,弥补他犯下的弥天大错,也许他能安心一些,也许他能把无可救药的自己从黑暗的深渊里拽出来。

纽特接着说:“我其实以后会一直在英国安顿,以后如果魔法部有什么关于神奇生物的事情,我都愿意效劳。”

他更想要回到蒂娜身边。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,哪怕只能抓到她一丁点的光芒,他都愿意竭尽全力。

蒂娜深吸了口气,她难以相信地凝视着纽特:“你不去探险了吗?你,不是不喜欢为魔法部工作么?”

“走了二十年,该去的地方都去了。我想——重新开始,”纽特习惯性地侧头,仰视着蒂娜,她现在的眉峰比年轻时挑得更高。他突然胸口发堵,她还有可能需要他吗?纽特叹了口气,声音几不可闻:“是不是太迟了?”

“不迟。”蒂娜回答,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雀跃的心跳,受到情绪的影响、她的魔杖尖端的光变得更明亮了,她甚至能看到纽特脸上熟悉亲切的雀斑,她忍不住提起旧事:“特修斯临死前希望我能劝你回魔法部,不过我以为——因为你从来不喜欢魔法部,所以上次才没有提。”

“我喜欢。”纽特喃喃道,“我很喜欢。”他碧蓝的眼睛里只有她,“特修斯一直是对的,我错了,我早就该听他的。”

蒂娜的生理防线瞬间就要被冲垮。这样的眼波,从来都只存活于冥想盆里的回忆。现在亲身重历,真实感是她使劲浑身解数也难以抵挡。

她眨着眼,抑制着翻滚的泪花,她说:“特修斯会高兴的,他一直都希望你过得好。”

纽特则不舍得挪开目光,蒂娜晶莹的眸子散发出热可可的暖意,融入他的五脏六腑,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重新被唤醒。其他太过复杂的情绪都不再存在,他只要贪婪地吸收着她的养分。

蒂娜明明已经展翅飞翔到高处,却依然这样关心他、为他考虑。是因为她的善良吗?难道她心里还有他——

“我也希望我能活得好,让特修斯——走得安心。”纽特说,想到英年早逝的哥哥,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:“幸好他不在了,不然这次莉塔杀了那么多人,他肯定要大发雷霆——”

“莉塔·莱斯特兰奇这件事不该是你的责任,你不用……”蒂娜的话说到一半,她突然转过身右手伸进口袋握紧魔杖,笼罩他们的光圈一下子消失了。

纽特这才恍然地意识到有人来了。

上坡突然有脚步声迅速朝他们两奔来:“司长,是你吗?”

“是我。”手里的魔杖重新被蒂娜点亮,她的肩膀放松了下来;对面几条刺眼的光线却让纽特伸手遮挡,只听蒂娜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“罗布说您出去了也没说您去哪,大家都急——”那三个年轻人放低了魔杖,减慢了速度,走到有十来步远的地方,却不敢近身。

蒂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“急着有事汇报?”

“不是,怕司长迷路,这里地形复杂。”只有一个胆子大的小伙子怯生生地回答。

“迷路了我不会幻影移形吗?”她没好气地反问。神经病,她真的要被这群小孩供起来。

那三个年轻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
 “下次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。”蒂娜警告道,又顺口问:“麻瓜村子那边怎么样了?”

“村子都恢复妥当了,麻瓜都消除了记忆。”

恢复妥当?蒂娜心头涌起一阵悲凉。

消除了记忆又怎么样,死者无法复生,幸存者的生命里永远会空落落的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失去了什么。

可是,像她那样一直都记得——记得那般的幸福,也记得刻骨的疼痛,是不是更为悲哀?

她面临过的一切,孤独寒冷、玩命地决斗、死亡的恐惧、虚情假意的利用、提心吊胆地走在悬崖边,一次次,她要靠不切实际的回忆才能得到活下去的力量。就像烟味充斥着她的肺、酒精灼烧她的喉头、性事放纵她的肉体,都是她麻痹自我的方式。回忆让她的心沉沦得更深,她一次次加深自己的伤口,却对这样精神的填补乐此不疲。

“很好。” 蒂娜口不应心地回答,“我想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
一时之间,她再也不想回办公室,她的政治生涯比起站在她面前的纽特,算什么?

他不再是冥想盆里的记忆,他是鲜活的温热的人。

她看着身后的他,她还有好多话想说——

现在莉塔·莱斯特兰奇死了,纽特虽然正备受心理折磨,但他一定能走出来的,他会没事的。也许,他们俩,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。

可是,他就算真的像当年一样爱她,她还能拥有回忆里那样纯粹的感情吗?

蒂娜苦笑。那么多年都过去了。他们俩都不是小孩子了。时间也许能愈合他的伤口,但是换不回她这二十年堆砌起来的的血和泪。

她有法律行政司司长的责任。

再也不能逃避,后续工作沉重地压在她心头,蒂娜屈服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纽特,明天你得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

“好。”纽特不明所以地应着。在蒂娜荧光闪烁的笼罩下,他们俩并肩往上坡走,远远地跟着那几个来找蒂娜的年轻人。

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?”蒂娜接着问。

“我都有时间。”纽特赶紧回答,他描摹着蒂娜长发下的侧脸:“一直都有。”

这个月,下个月,明年,十年后,只要他还活着,他都可以随叫随到。

两个人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。

蒂娜抿了抿唇,下令道:“明天早上,七点半。”

 “没问题。”纽特连忙回答。

在她不容置疑的气势下,恐怕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。

明天早上七点半,在蒂娜办公室,和她两个人?

纽特感到迷惑不解,却又按耐不住心头翻滚。她会不会想跟他倾诉,她这二十年都过得怎么样?

梅林,他有多想告诉她,他这些年过着野兽般的日子,颠沛流离,对莉塔的不满、对现实的苦闷和对过去的悔意被他锁在心里,对她的思念却始终能从细小的锁孔里汹涌而出,时刻提醒着他,他的人生会有多么不一样——所有梦想都能成真、他们会多么幸福。

蒂娜接着说:“你要做好准备,我会——审问你。”

一盆冰水浇灭了纽特的幻想,他浑身惊得冰凉:“审问我?”

“你是莉塔·莱斯特兰奇的——恩。我们要弄清她的杀人动机——当然,你——但是她——”

蒂娜哽住了,停顿了几秒,所有思绪都在她的脑海里越转越快,让她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。

最后,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折断了,她不受控制地宣泄道:“我真希望当年你没有和莉塔莱斯特兰奇一起走,我——我真希望我能劝住你。你和莉塔在一起二十年,最后她却是个无药可救的杀人犯,对你来说太残忍了——”

那么多年,那么多年过去了,她依然那么爱这个男人,随时随地都要设身处地地为他想。

蒂娜,你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。

她感到自己无药可救,眼眶泛酸地抬起头直视着纽特。

他却怔怔地看着她,仿佛她只活在他的那片晴空,她听着他饱含深情地喃喃:“蒂娜。”他朝她靠近了一步,他的眼中也泛起泪光,“蒂娜,我也希望。我也希望是你。我希望我们的人生能重新来过。”

“别——”蒂娜虚弱地低下头,没办法再承受这样的目光,她的理智摇摇欲坠,什么都分不清了。

“蒂娜。”他再一次呼唤着她,本已觉得爱她很深很深,但他不敢相信的是,每一次见面,他能爱她更深,直到他发现,他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。

而这个他深爱的女人,也一直在为他考虑,哪怕他那样背叛伤害过她、哪怕他现在是一个杀人犯的丈夫,哪怕她早就受万人敬仰、高高在上,却一如往昔。

借着微光,他情不自禁地伸手,抚摸她的发丝、她的脸颊,完全忘记了他身处何年何月。

“不,纽特,我签了字,我让傲罗杀了你的妻子,你必须要知道。我——”她打掉了他的手,后退一步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“我不能——”

纽特意识到自己的越界,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姑娘。

她是战神,她是正义,她是权威。

但是他压抑了太久,他已经一错再错。就让他把一切说明白。上天不会给他再多的仁慈和耐心。

纽特深吸了口气,这二十年来,他一直不自觉地将他对蒂娜的爱握紧。每当他孤独地坐在箱子里,他摊开手,那束光才能让他读清手上的伤疤和纹路。他想回到她的身边,祈求她能再次点亮他尘封的心底。

他说道:“蒂娜,我知道,我知道我没资格对你说这些话,你也许根本不在意我对你的感情,这都没关系,这都改变不了——我爱的人,一直是你。”

“不,纽特,”蒂娜闭上眼,她摇着头,似是在忍受痛楚:“我不能在审讯你的前一天听到这样的话,你真不该说——”

“哪怕你送我进阿兹卡班,都是一样的,蒂娜。”

纽特甚至巴不得她把自己送进阿兹卡班,好让自己经受肉体上的痛苦和摄魂怪的侵蚀。这样,层层叠叠令他喘不过气的精神煎熬也许就会减轻一些。

“别说了!”蒂娜打断了他,她让自己站得很直,厉声说道:“你根本不爱我,你爱的是莉塔·莱斯特兰奇。别想在受审前一天迷惑我,斯卡曼德,我警告你,贿赂我也是要进阿兹卡班的。”

纽特被蒂娜的威严震慑,他垂下头,虚弱地回答:“我没有——贿赂你。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
蒂娜知道自己已经语无伦次。

只有纽特。只有纽特能让自己方寸大乱,他的一举一动就能让自己如痴如醉忘掉一切。

她努力保持清醒,这个当口,她绝不能被个人感情所困扰:“你爱的是莉塔。”她狠狠地说道,“你爱的是她!你才会跟她浪迹天涯,你从来就不管我的死活。”

纽特神色绝望,他嚅动着嘴唇,努力解释道:“我爱过她,可我爱的一直是你,蒂娜。”

“你这他妈说的是什么鬼话?”蒂娜想要从迷醉里抽醒自己。

“不是的。是真心话——”纽特恨不得跪下来,如果她能就此相信自己,“是我太愚蠢了,是我一直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。”

她可以看到他唇边的泪,他居然在哭,哭得如此软弱,像一个落水的人竭尽全力乞求最后一点生机。

蒂娜受够了,她受够了自己卑微的内心:“够了!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被轻易哄骗的女孩了,斯卡曼德。”

她再也不理会纽特,大步往回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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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后碎碎念:

在删文之前还是发了、不发就要删了这些了捂脸。

好久没写了如果有前后不一致的请指出。而且我的上帝视角可能就是有点凌乱嘿嘿嘿,希望看到最后的可爱的读者能follow两个人的心理活动吧。

我不是故意的卡在这里只是这两个人太特么罗嗦了。而且srsly纽特你终于说出来了,谢谢,不过too late。蒂娜一心想的是先把工作做好,你特么来个表白蒂娜都快崩溃了她又要神志不清了。不过说得好像纽特神志清楚一样,已经被莉塔欠下的一身债搞得快崩溃了啧啧啧。

没人评论感觉好方,不敢写下文了,打滚求评论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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